悲痛的第一次

好久没回来这里，这一次却带着沉重的心情回来
我想用文字来永远怀念一个人，一个疼我的人。

2017年8月11日的傍晚，在我回家那一刻我听到了一个沉重的心情
我的外婆，心脏曾经停过了一次，再停一次就是死亡了。
我愣了，不是说要接回太平了吗？为什么会那么忽然？
那一刻，我很想立刻冲去吉隆波再看她一面 可是不能。
那一个夜晚，很煎熬，害怕家里的电话响起，因为传来的不会是好消息。

凌晨2时，在我赶着功课时电话却响起了
爸爸告诉我，嗯，阿嫲走了
我忍着眼泪直到我一个人的时候眼泪还是掉下了
从没想过，在我人生里第一个教会我什么是死亡的竟然是外婆

8月12日，我们全家人搭早上的巴士去KL
一路上我一度不希望能有抵达那一刻，
那样，也许还能再欺骗自己吧？

事实就是，嗯，真的走了
到达殡仪馆看着阿嫲躺在棺材里的遗容 昔日的回忆一瞬间就想起来了

在我小时候有记忆后就有阿嫲了，我小时候是和她一起住的
在我小时候总是被妈妈打的时候都是躲在阿嬷身后 她喂我吃东西
大概8岁后 她搬到KL和我阿姨一起住了
刚开始时每一年新年还会过去看她 时间久了家人却没过去了
有的时候 阿嬷还会特地过来看我们 每一次过来就是给我们红包钱
直到阿嬷的脚开始有事了 她没再过来 我们也再没见面
直到6月 弟弟坚持要在开课前去KL看阿嬷
我记得 那一次看完回来我哭了
她被病魔折磨得好瘦 没力气说话
知道那刻我才发现好久没接到阿嬷的电话 好久没有人问我吃饱了吗 好久没有人喜欢我叫一声阿嬷
那一天 她一直说我美了 塞了5块钱给我却担心不够用想一直再给我钱 说我长大了
临走时 她一直牵着我的手 我从没想过那是最后一次
那时我心里承诺了 再等我长大一会儿就好 我会考上大学 第一次有了想结婚的念头 我要带着我老公给阿嬷喝茶
没有,她还是等不到那天

仪式进行了3天
可笑的是老人家在生时聚不起的每个人却在死后全部到齐了
而我 就是每一次聚不齐的其中一个人
仪式进行时我看着自己表弟妹们 我们全部有11人 也是第一次全部聚在一起
而我 就是阿嬷最大的外孙女 曾经最疼的 因为她只有3个外孙女其他都是外孙
我知道我很幸运 别的同学也许早就经历亲人死亡的感受 我却在19岁才经历
我知道我还幸运的是 我拥有了阿嬷19年 因为还有一个表弟才出生了几个月
在葬礼上 一个表弟问我 我们来看过阿嬷几次 说了次数后 小孩无心的一句话让我很想哭
真的很想说 阿嬷 对不起 让您一个人等
我能想象到在老人院的她有多孤单 在医院里被那些针插得有多疼 甚至我来不及看她最后一面
曾经很自私想她疼多一会儿等我长大就好 现在看回她躺在医院的那些照片
嗯 她真的解脱了

第一次经历那么复杂的仪式 我们每个人却认真在做 因为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为阿嬷做的事
有时候师傅说的话会让人哭泣 而我却一直忍着了
知道棺材下去那一刻 我还是忍不住大家面前哭了
嗯 真的永别了 我爱的人

唯一得到的是和表弟妹的联系
大人之间的纠纷希望不会影响我们下一代 也许不会再见面 但至少这一次知道我们这一家只有11人
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永远存在

最后 想给天上阿嬷说一句
对不起 让你等不到我们 真的很对不起 我会很努力生活下去 您给我的5块和你最后剩给我的10块钱 我们真的够用 您不用担心了 我会成为令您在天上都骄傲的外孙女。